《八股文史》,孔庆茂著

去年,天津师范大学成立了古籍保护研究院,我在成立大会上结识了南京艺术学院图书馆孔庆茂馆长。蒙孔馆长之邀,我在该院举办了一场讲座,而后获赠此书。

对于八股文,这个名词似乎人人皆知,社会上几乎近一面倒的,都是批驳这种文体对人们思想的束缚,但谈到进一步问题时,少有人能够把话题接着聊下去。此前我曾读到过启功先生所写《说八股》一书,由此而让我对该文体有了概念上的了解,然孔先生这部专著的着眼点,则在八股文的历史以及八股文在流传过程中形成了哪些派别,以及每个派别之间有着怎样的特色。

这种话题当然要从八股文的起源讲起。孔先生在序言中首先称:“八股文与诗、赋、古文等其他文体都有所不同,它不是单纯的文学上的一种体裁,最初只是解经的一体,谓之经义。”到了王安石时代,他在熙宁年间罢诗赋,试经义,从此经义成为了科考的一种文体。而八股文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文体呢?孔先生写道:“八股文是多种文体的综合。它兼有经义、注疏、古文与诗赋的各种特点。”如何来理解这句话,孔先生进一步阐述道:

从它的出题本身来看,它是一种经义,以经书的文句为题目,敷陈经书大义,这是它与经学相近的一面。同时,因为它是以敷陈经义为目的的,与注疏章句又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初期的八股文基本上是这种注疏体,这是其与注疏相近的一面。清彭绍升《论文五则》说:“制义者,注疏之一体,用宣畅经指,发挥道业而已。”

从形式而言,八股文跟经义体有着怎样的区别呢?孔先生说:

八股文的破题、承题、起讲等是论的形式,所以从这方面看,它又是论的一种。作为论体,它可以说是属于古文的范畴,与古文一样讲究词章技巧,所以与古文词章之学也有一定的联系。

但毕竟这种文体又与古文不同:

与古文不同的是,古文比较自由,没有什么格律程式的束缚制约,而八股文则不然,它在开头的破承起讲的散体之后,接着要有数比偶股的对仗长句,虽不如骈文、诗歌那样有严格的字数和平仄要求,但长篇散体的对股尤其难。既有对仗,自然就免不了声律的抑扬顿挫的要求,这又是吸收了诗赋的文体特点。

既然如此,如何区别八股文与诗赋呢,而孔先生认为,八股文“可以说它是散文化了的诗赋”,除此之外,八股文中的偶股对仗其实也是有骈体文特色,所以八股文在某种角度而言,同时也具有骈体文的特点。

孔先生以上的论述乃是从文体角度来看待八股文的特色,而后他分为十章来讲述八股文的形成期、定型期以及明清以来不同流派的八股文。比如谈到以古文为时文的正宗,乃是指唐宋派,该派中以茅坤对八股文最为重视,因为茅坤编有《唐宋八大家文钞》一书,此书颇为风行,直到今日人们仍然以“唐宋八大家”来代表古文的最高成就,却少有人会想到这个专用名词的创造者乃是茅坤。

孔先生的专著中引用了茅坤所写《入揖于子贡,后归》中的一段:

当是时,圣门之教所同已也,而歌泰山之既颓,则悲其无所仰也为独切;圣道之闻所同也,而叹梁水之既坏,则悲其无所放也为独深。故同游之士,虽散而之四方矣,而彼之徘徊于故宫之侧者,犹眷焉而不能忘。霜露之感,虽而至于数易矣,而彼之低回于宿草之原者,犹踽然而莫之返。盖情有所縻,不得以违众而为嫌;义有所属,不得以过礼为罪也。

细读这段文字三篇之后,就能够感受到语气上的一咏三叹,想来这就是八股文的妙处所在。所以孔先生评价说:“茅坤之文所最擅场者,乃在于行文之法,开合顺逆错综皆本于唐宋大家,行文从容不迫,也颇有古人神理。他的文章,长于叙事题,叙事条理明晳,从容不迫,颇有洒脱淡逸之风。”

但八股文也并非都是高头讲章,孔先生在文中还提到了游戏性质的西厢八股文,而文学大家尤侗就以《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为题,用八股文来写西厢故事。那不署名的《西厢文》中,仅看题目就能令人想入非非:“我从来心硬,一见了也留情”、“虚名儿赚误我”、“我是个多愁多病身,怎当你倾国倾城貌”、“亲不亲尽在您”诸如此类等等,这哪里能跟被人痛骂的八股连在一起,而历史的有意思之处,就是要从客观的角度来予以解读。当人们一面倒的骂某件事时,恰恰说明有些问题太过情绪化了。

周六的晚上
在跑步机上慢走了1公里,瑜伽私教老师就来了,满身热腾腾的开始了1个半小时的瑜伽课,畅汗淋漓,冲了热水澡,舒服。
生活或许不会处处如意 ,但当你试着爱自己,保持自律的时候,心就会静下来。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就能够沉着冷静的处理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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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滨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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