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安静下来

我只是想哭
赏波光粼粼,品风起云舞,醉落叶徐徐
成功仿佛得意门生,失败犹如落魄游子
智慧心如明镜也好,愚痴颠倒迷离也罢

我只是想哭了
不是感动,不是难过,亦不是悲喜交加

我只是想哭而已
游子,终将回到,那个阔别已久的,始终在那的怀抱

我,只是想哭
渡人渡己,实则无人可渡,

去吧,回到那个怀抱

近日有朋友向我抱怨生活的不如意。

我说“那你去读一读苏轼吧”

苏轼在临终前三个月写下的《自题金山画像》来总结他的一生。“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以前总觉得这首诗句句是辛酸自嘲,他20多岁就被天子认为是宰相之才,而事实却一贬再贬。黄州、惠州、儋州,这都是他的被贬之地。一个从小受儒家文化影响的人,怎么会觉得这些是功业?后来,当我年纪渐长,才突然意识到,这首诗每一句都是苏轼一生不可救药的浪漫写照。

“心似已灰之木”,从字面觉得这是一个惨象,心如死灰。但其实这一句的典故来自《庄子·齐物论》,“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蕴含着庄子的无我思想。从庄子来看,心如死灰的状态其实不是一种惨象,而是达到了淡泊超然的无我之境之后才能领会到的自然天籁。苏轼的后半生,其实受到庄子思想非常深的影响,比如说《赤壁赋》,“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满庭芳》的首句“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也出自于《庄子》。庄子说“不滞于物”。于是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一定程度上是庄子隔空拥抱,并且救赎了乌台诗案之后充满苦难的苏轼。

“身如不系之舟”,苏轼在被贬黄州之初,曾在《临江仙》里面也提到“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不系之舟本是漂泊之象,但舟不系才能出入江海,有新的天地作为。乌台诗案之后的苏轼,在常人眼里是不系之舟,从此远于朝堂,漂泊无依。然而反过来看,这也是苏轼跳脱出常规,获得人生新境界的开始。再次印证了庄子“不滞于物”的自由思想。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把平生功业和被贬之地划等号,形成了一组张力极大的矛盾。乍一听荒诞自嘲。但这样才恰恰能肯定黄州惠州儋州对于苏轼人生的意义。他在黄州写下了众多名垂千古的文章。在惠州“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他修湖建堤,改善制造调解纠纷。在儋州,他办学堂,传播火种。对一个儒家士大夫来说,居庙堂之高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江湖之远是世俗意义上的落魄。但是对个人来说,困难之处却正是人生境界突破之处。黄州、惠州、儋州是古代文人的迷离沙漠,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里却是苏轼的浩荡江海。

你还会觉得这首诗充满了辛酸和自嘲吗?表面看来,心如死灰,身如孤舟,半生漂泊,一事无成。实则平湖惊浪,内里说的是人至暮年,心境淡泊,身如轻舟,一生功业所成,全在四方江海。

为什么喜欢苏轼?历史上不少诗人怀才不遇,身如浮萍,他们临终前的诗大多写的是一生意难平。而苏轼,既不是恃才傲物式的孤绝,也不是自欺欺人式的逃避,而是消解苦难。他要用至死不渝的浪漫去渡尽人生的劫难。

春日忆三坚

最是 那一低眉浅笑
似一朵迷离山花
吹散一春冷淡

耳边呼啸的狂风 在时空的裂缝中喘着粗气
脚下落魄的残雪 在低洼的墙脚下苟且偷生
是谁的生命在颤抖?

回溯千年 自然之歌在长城内外经久流转
放眼苍穹 灼灼红日在群山环绕处倔强怒放
是谁的生命在涅槃?

你笑了 嘴角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深深浅浅地镌刻着每一寸相思
旖旎 醉人的颜色
像一个幻觉 瞬间沉沦了整个春天
#张三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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