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二姑娘找了个对象,屋檐下的燕儿飞了一圈又一圈。

高门深院,是林家居在这条窄巷里,最深藏不露的人家。

如今,家族中,陆陆续续外出奔走谋发达,还真是个个顶个大小人物,经商的、当官的、文化人都有,都是带着家中九十多高龄老人的祝福出去的,喜讯频频捷报传,燕子一飞一回,就知道是报喜的时候到了。

在农村,朴实的农人总是相信祖祖辈辈们敬仰的一切神,土地有土地公保佑,天上有雷母庇佑、水里有龙王镇守、河里有河神、连着死了的地方都还有阎王,便对着天候诸神鬼怪敬仰起来。虚无缥缈的神,让人们有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虔诚感。

唯一能触摸到,眼见到的就是禽鸟,燕子在人间的到访,从古到今,都被赋予了极其百姓的寓意,是最接地气的,最喜人的鸟儿。燕子是吉祥的鸟,能够选择在自己家筑巢,定能给家族带来好运,是件让人很高兴的事,甚至成了逢人便说道的高兴事,燕子一筑窝,便让这户人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喜上眉梢。

在农村,还是靠种田为祖业的年间,说来也巧,石子巷里,明明家家都是农村茅草檐屋,偏偏燕子都喜欢落在林家,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燕子的地位是极高的,林家的地位也就无形中像房檐下的燕子一样,自然而然在村里被人高看了一眼,甚至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林家以后肯定发达,要不燕子偏偏落他家?

当年喜眉笑眼的小伙子常念叨着,就是靠着燕子的喜气,活了都快一个百年,如今都是一天三问候,燕子咋样了?有没有冷着、饿着、生下了几个崽子、今又飞出去了几圈?

“我说,老爷子,您看这燕子,看了这么多年了,可比你家曾外孙女宝贝多了。” 林家二姑娘的娘,自从自家二姑娘还未出阁,不,是未出嫁,便开始神神叨叨,叨叨着老爷子的宝贝燕子。

林家二姑娘,就是眼下满大街的老姑娘。属兔,快冷下来的天出生的,落盆的时候,老爷子说,该点上屋檐下的灯,让燕子暖和暖和。

“你家这二姑娘,婚姻不可配大,最好小配二岁。” 二姑娘她娘,在庙里算过,在拱桥上算过,请过瞎子到屋里算过,偏偏都是说得配个小姑娘岁数的,具体多少,小二岁就是属相为蛇,不好不好,小四岁就是属相为羊,可以倒是可以,属羊的人温顺和气,就是这个四岁,听着让人觉着晦气。

“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不婚配姻缘古书都是写好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孩子他娘,睡觉吧。” 她爹关了灯,摸索着,这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是从爷爷那捡起的,如今也是张口就来。

“可,你看这大姑娘,嫁了个自己小半岁的,怎么就......” 她娘眉头皱起。

“他娘,你想想,大姑娘这属相吧,配自家属相,本应也没错,但夫妻过日子,还是自个的事。”

“大姑娘的事,可不能搁二姑娘身上呀,她娘,二姑娘那性子呀,烈的呀。” 她爹转了个身。

“所以我才找人算来算去,哎,命呀。”

没错,二姑娘跟一个小四岁的男子好上了。

“女属兔,男属羊,怎么算怎么配,我娘就是觉着这个“四”晦气,真不知道到底谁迷信?” 二姑娘跟太爷爷叨唠起来了。

那日,是三月中旬,天真的暖起来,太爷爷只要出太阳,就爱在去看看他的宝贝们。几十个人坐在房檐下,头顶上的燕儿,开始一飞一回,怕是有好事发生呀?

“二丫头,也别怪你娘。你看看,你今年都36了,人家两轮本命年,孩子都跑圈了,你这三轮才中意这么一个,你娘也是怕你吃亏,说得找个大的,好生照顾你,多好。” 她爹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媳妇的话,也是有理的。

“你们就怎么知道,小我的,不能照顾我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婚女配,讲究的是三观是否合得来.....”

“都别瞎操心了,如今孩子都长大了。” 还是太爷爷明事理。

“我的燕儿,飞呀飞,婚配的事,比你们都听得多,哪不知道谁好谁不好,真是,瞎操心。”

大家一通说道,连着燕子都飞回来在窝里静静地听着。

“大家都别瞎操心了,咱家可是有两宝,檐下的燕子,家里的太爷爷。” 二姑娘突然腾得站起来,边说边指着上边。

“如今,新时代了,太爷爷仍耳聪目明,燕子依然在咱家安居乐业,我这当小辈的,还怕啥?祖上的人都是个个顶好,这段姻缘,成不成,都是我自个的事,虽然古书和算命里都说是份好姻缘,但日子还是得自个过呀。”

二姑娘,36岁,已经不是小孩子,真的不是傻丫头了。

知道为啥燕子只筑窝在林家,燕子多娇贵,多可爱,但有几户人家能当家人来对待呢?

太爷爷有心,祖宅上砌起来的房子,怎么都得给他的燕子留个好地方,怕冷着,给附近装了灯,既方便了过往人,也暖着燕子。别人家嫌弃燕子脏,粪便全掉在台阶上,便捅了燕子窝,可太爷爷却说,这是燕子告诉他,家里得清洁干净,便在台阶上铺上报纸,日日清理。“家和万事兴”,每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太爷爷总想着燕子在看着,在听着呢,必定要公平公正......

燕子飞来飞去,怕是林家的事,早就听了又听了,怪不得,太爷爷也总是要跟他的燕子叨唠呢。

如今,林家的二姑娘找了个对象,屋檐下的燕儿飞了一圈又一圈。

怕是喜燕吧,你说呢?

等我老了,我想我是不怕死的,但是我要痛痛快快的死。

不要受着病痛折磨,瘫在床上,带着吸氧面罩,长着褥疮,血液里灌满药水,头脑混沌,痴痴傻傻,只残存着一口气那样痛苦的弥留着。

如果还没到风烛残年,突然心梗或者脑溢血,没抢救过来,或者出了一场车祸,突然一下子死掉了,没什么痛苦,倒是也挺好的。

我不要肉体形式上的活着,只有一口气但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要漫长地痛苦地死去,为了那一口气,却要忍受着分分秒秒地折磨。

那些活得好好的但突然死掉的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的结局呢?

而最幸福的人,应该是那种睡着睡着死去的人吧?就是平时都硬朗健康的老人,但在睡梦中突然死去了,或者说是老死了,这样也比较幸运吧?

没什么痛苦就去了。其实人活着不容易,可是死亡也是一个巨大的难关呀。有人十年前就该死了,却痛苦地又耗了十年,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70岁突然离世,和70岁生了重病,但带着一口气,一副躯壳痛苦地又活了20年,活到了九十岁?这是幸还是不幸呢?有时长寿反而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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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古时候,河北沧州一个粥店老板见到一个老人想吃粥却没有带钱,于是免费送他一碗。他的举动被过来喝粥的两个黑衣人看到,黑衣人叹口气,走了。粥店老板不知,这个善举,让他多活了半辈子。这是为何,故事让人感慨!

这个粥店老板名叫平四,河北沧州人,年过四旬,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他因为知道喝粥养胃,如果开饭店,有些客户大吃大喝浪费不说,有时候还伤身,自己小本经营,就开了个粥店。

平四勤勤恳恳,每天起早摸黑,只想着让早起的人能喝碗热粥,风雨夜归人也能喝碗热粥暖身。碰到乞丐,过路僧道,他分文不取。不求赚多少钱,但真的很用心经营。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天,一向身体健壮的平四却忽然生了一场病,而且越来越重,不得已,叫了城里的郎中开药方。

不想,郎中把脉,诊治一番后,先和平四聊天开导一番,看他有点思想准备,才慢慢和他说:“平四爷,你是当家的,我和你说实话,免得耽误事情。奈何你时日无多,要是有什么牵挂的事情,就及时完成吧,或者买点好吃好喝的。”

郎中的话,如晴天霹雳。只是换过一个郎中,也是如此说话。平四很是伤心,自己平生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才四十岁就要走人吗,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家人怎么办?

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还是依照自己之前开粥店的想法,起早摸黑,让早起的,风雨夜归的,都能喝碗热粥吧。顺带,赚多几钱银子留给家人也好。

夜里,天空忽然大雨滂沱……等夜深了,平四估计该回家的都回家了,这时没有客户了,自己也准备收工。

忽然,钻出来两个黑衣人,手里还拿着木棍,冷冰冰地说:“老板,一人一碗粥,快点,我们还要赶路。”

平四回声好,去准备粥了。不过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两个黑衣人没有打伞,这么大的雨水,他们身上却没淋湿的样子。

粥好了,平四给两个顾客端上。回头,他发现一个老人,面黄肌瘦、病恹恹的,也来到他粥店前。

“田大爷,下这么大雨怎么还跑出来,当心着凉啊。您老病好些了吗,和我说一声,我煮好端过去给你啊。”

眼前这位老人,是平四的邻居田大爷,病了一年多,他也去看过两次。

“唉!病去如抽丝,还是那样。在家闷得慌!出来透透气,看到你在这,想喝碗粥。”田大爷边说边喘气。

“那你先坐下等,很快。”平四说着,先扶着田大爷坐好。

两个黑衣人边喝粥边聊天,不时看看平四和田大爷。

过一会,平四给田大爷端上一碗粥,粥上还特意加了个鸡蛋。见了鸡蛋,田大爷说,平四,我没有要鸡蛋哦。

平四笑笑,说,田大爷,送的,吃个土鸡蛋,补补身子,我也没有别的好东西孝敬你。

田大爷见了,也开心地笑笑。喝完粥,田大爷满意地打个饱嗝,说,平四,我好久没有这么好胃口了,这粥真好喝啊。

只要你老人家开心,天天来喝,或者说一声,我煮了送过去给你。

田大爷更开心了,说好的,好的。他一摸兜里,有点尴尬地说:“平四,不好意思,兜里没有放钱,明天再给你送来了,行不行?”

“哈哈,田大爷好客气,这碗粥当晚辈我孝敬您的,只要你吃好就行。”

平四帮田大爷撑起伞,送他走入雨中……

这时,两个黑衣人也吃好了,他们丢下钱,出门走了。

“两位稍等,我给你们拿把伞!”雨下得很大,平四打伞,又拿了把伞追了出去。

两个黑衣人却已经融入夜色中,他们比田大爷走得晚,平四见田大爷在前面,却不见了黑衣人,感觉好奇怪。

清早,平四的粥店前走过算命先生李半仙,他把昨晚遇到的觉得奇怪的事情说给这李半仙听。

李半仙想了想,问了平四的的生辰八字。

掐指一算,李半仙大惊失色,说:

“这两个黑衣人应该是鬼差,你阳寿已尽,他们来带你走的。可是,他们见你善待田大爷,放过了你,只带走了田大爷。这时候,田大爷应已经走了。”

平四吓了一跳,说:“怪不得他们说话听着这么冷冰冰的,不打伞却没有淋湿,出门就不见了。”

他们正说着话,邻居家传来哭声,平四过去一看,田大爷已经走了。

田大爷的大儿子递给平四两文钱,说:“平四哥,这是父亲临死前让我给你的粥钱,还请收下。多谢你让他在走前也算吃了一顿饱饭!”

平四接过钱,又到田家祭拜了田大爷……

此后,平四比以往更加热心于做善事,本来他就免费给乞丐、过路僧道提供热粥,他又提供粥食给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出资架桥……

说来也怪,一天天过去,他的病不仅没有加重,反而在好转,渐渐痊愈了。随着他做善事,他在沧州城里也是名气越来越响,后来,他又再开多两家粥店,生意越来越好!

一天,当初叫他及时准备后事的郎中见到他,惊讶地问他用了什么药,平四笑着说:“我亦无他,惟心存善念也!”

后来,善良的平四也成了沧州的富户,年过九十无疾而终! https://t.cn/ESvPa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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