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味道丨浓眉大眼西瓜郎】杨蕴伟

浓眉大眼的聂国涛在酒泉城区花园路南口宏兴酒店楼下已经摆了3年西瓜摊。我每年都要在他那里买几次西瓜。他记住了我,每次看见都招呼一声:“哥来了。”

聂国涛是安徽人,1993年出生,就在酒泉长大。他自己说,5月到8月,他能卖掉二三十吨瓜。2020年,他的瓜摊赚了5万块钱,2021年是3万块。

卖一公斤瓜赚一元以上,这个账稍微有点算不过来,不知道是哪个数据出了问题,不方便问。

卖瓜季节,聂国涛晚上睡在装瓜的轻型货车里。他的妻子在家带孩子。2022年再开始卖瓜,他的女儿就有一岁半了。

卖了几年瓜,聂国涛看一眼就能知道瓜熟到了什么程度。我去买瓜,他会特意交代,某个瓜今天就可以吃,某个瓜还要搁两天。按他的交代吃瓜,果然个个都好。他也带卖甜瓜,按要求给你挑软点的或硬点的,一边挑一边问几个人吃,今天吃还是搁两天吃。人少,瓜要小一点；今天吃,瓜可以软一点。

他在这里混熟的人不少。我有一次去买瓜,一位中年男子骑了自行车过来,称好瓜,付过钱,说一声“老规矩”,然后骑车离开。我好奇地看这“老规矩”,发现那男子就住在马路对面的小区里,“老规矩”是等一会儿聂国涛隔着铁栅栏把买好的西瓜递进去。

聂国涛的瓜摊固定在这里是有道理的。夏天酒泉大街小巷多见卖瓜的车子摊子,人不大固定,瓜的质量难以保证,秤到底准不准也难说。酒泉金塔县、肃州区下河清、玉门花海的瓜有口碑,买瓜的时候人往往不经意地问一声:“瓜是哪里的?”卖瓜的一般会说是从这三个地方来的。问的不一定实在问,答的不一定实在答。有一次我去下河清回来,上了国道,见路边若干瓜车,停下来买了一袋,回来切开半数是生的,熟的品质也差——这是什么下河清的西瓜?买瓜的时候我想当然地没有问瓜是哪的,根本没有想过可能会有人把别处的瓜特意摆在下河清路口卖,有意无意让人误会。

聂国涛说,他可能这几年就要把西瓜放到网络平台上卖。卖西瓜的天地可能比他想的要大很多,不止是把更多的西瓜卖掉这么简单化。只要大家还喜欢吃西瓜,他的未来就应该继续可期。

聂国涛的瓜摊附近,往往另有几个瓜摊,摊主不固定。有一年有个摊子拉了一车西瓜,说是从新疆运来的,瓜确实好,就是个子大得让人发愁,普通两三个人的家庭可能得吃几天。我有一个小兄弟在新疆工作,他说新疆西瓜成熟的季节,瓜车到了地头,只装5公斤以上的,再小的都不要。新疆常见大块农田,灌溉收割普遍机械化,联合收割机收割一趟麦子也许要半个小时。在那里种西瓜,可能也很容易感染这种格局气魄。一想到新疆的农田里每年都有很多5公斤以下的西瓜在白白晒太阳,就满心痛惜。

责任编辑：李月辰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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