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欧多国担忧乌克兰战争扩大化

华盛顿——九个星期以来，拜登总统和西方盟国一直强调，必须将乌克兰战争限制在乌克兰境内。
现在，美国和欧洲各国政府担心的是，冲突可能很快升级为一场更广泛的战争，蔓延到邻国、网络空间和突然面临俄罗斯天然气断供的北约国家。长期来看，这种扩张可能演变成华盛顿和莫斯科之间更直接的冲突，让人想起冷战，因为双方都在试图削弱对方的实力。
过去三天里，美国国防部长呼吁努力削弱俄罗斯军队的能力，让它在未来几年都无法入侵另一个国家。俄罗斯切断了对波兰和保加利亚的天然气供应，这两个国家在苏联解体后加入了北约；欧盟委员会总统成员乌苏拉·冯·德莱恩立即谴责此举是“勒索手段”。摩尔多瓦一个有争议的地区发生爆炸，这是俄罗斯人的下一个顺理成章的目标，俄罗斯的天然气仓库甚至导弹工厂都神秘起火，或遭到乌克兰军队的直接攻击。
俄罗斯人正越来越频繁地提醒世界他们的核武库规模和力量，这是一个直白的警告：如果普京总统的常规部队面临更多耻辱性的损失，他还有其他选择。美国和欧洲官员表示，他们没有看到俄罗斯正在动员战场核力量的证据，但在幕后，官员们已经在考虑如何应对俄罗斯在黑海或乌克兰领土上进行的核试验或示威性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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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希望看到这场战争升级到比现在更高的程度，”五角大楼发言人约翰·柯比周三被问及俄罗斯核威胁时表示。“当然，没有人希望看到，或者说没有人应该希望看到事态升级到核领域。”
美国和欧洲官员表示，他们的担忧部分源于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冲突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正如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最近所说的那样。
法国、以色列和土耳其等国领导人曾多次试图通过外交途径解决问题，甚至实现停火，但如今已经没有人再谈论这些了。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军队都在为持久战做准备，焦点集中在乌克兰南部和东部，双方预计将会在那里展开一场炮火战。俄罗斯屈辱地从基辅和其他主要城市撤退后，一直在这些地区集中兵力。
“普京不愿意让步，乌克兰人也不愿意，所以还会有更多流血事件发生，”英国智库查塔姆研究所所长罗宾·尼布莱特说。与此同时，美国和欧洲帮助乌克兰打败俄罗斯人的决心更坚定了，部分原因是俄罗斯人在布查和其他被俄罗斯占领的城镇犯下的暴行变得清晰起来，就连德国也克服了最初的反对，送出了火炮和装甲车。
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欧洲安全项目主任塞斯·G·琼斯周三表示，“目前战争扩大的风险相当大。”
“俄罗斯的伤亡在持续增加，而美国又不断输送导致这些伤亡的强力武器，”琼斯说。他认为俄罗斯情报机构迟早会开始攻击在北约境内运输的武器。
拜登本人也认为，普京早就计划了乌克兰之外的行动。他在2月24日入侵开始那一天说，这场入侵“从来都是赤裸裸的侵略，是普京要尽一切手段满足他的帝国渴望”。
然而到目前为止，战争大体上是局限在乌克兰的地域范围内的。用布林肯的话说，美国及其盟友的目标是让俄罗斯做出“不可逆的”撤军，并将乌克兰的边境线保持在入侵前的状态。拜登拒绝设置禁飞区，因为那将意味着美国和俄罗斯的飞行员展开直接的对抗。普京谴责了用于协助乌克兰军队的武器输送，不过从未攻击过在北约领土上的补给线。
但有迹象表明这种克制正在动摇。
俄罗斯能源巨头俄气公司切断对波兰和保加利亚的供应，显然是在警告严重依赖俄罗斯天然气的德国，下一个就轮到它了。俄罗斯在使用自己最有力的经济武器告知世人，它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东欧和西欧感受到痛苦——到了下一个冬天，它们还将感受到寒冷。美国官员说，此举显然意在瓦解北约，而这个联盟迄今为止一直保持着团结。
无论是否出于巧合，普京作出这个举动的同时，国防部长劳埃德·J·奥斯汀三世一改拜登政府的一贯态度，表示要确保俄罗斯在这场战争中得到战略上的削弱。
“我们希望看到俄罗斯被削弱，要弱到无法再做出侵略乌克兰这样的事，”奥斯汀说，这句话似乎表明，美国希望对俄罗斯的军事力量进行长期的侵蚀，可能只要普京在位就不会停止。美国对俄罗斯导弹和坦克所需要的关键微电子元件进行出口管制正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一些欧洲人在怀疑，华盛顿的战争目标是否已经从协助乌克兰自卫扩展到对俄罗斯本身实施破坏，这个具有争议性的目标会助长俄罗斯人的一个说法，即莫斯科在乌克兰的行动是为了抵御北约的侵犯。
拜登政府的一些官员坚称，奥斯汀的言论被过度解读了，他说的并不是一种削弱俄罗斯力量的长期战略目标。他们称他只是在强化此前的声明，表示要更明确地与普京对抗——同时削弱俄罗斯的能力，让他们不能经过重整后发起又一次入侵。
但是欧洲不少人觉得，他的声明意味着将在多条战线上进行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我们是要陷进一场更广泛的战争了吗，还是只是奥斯汀失言？”法国防务分析人士弗朗索瓦·埃斯堡说。
“现在形成了一个更广泛的共识，要向乌克兰提供榴弹炮和更精良的武器系统，大家都在这么做，”埃斯堡说。
“但是要把战争重心从乌克兰转向俄罗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认为这方面有共识。”削弱俄罗斯的军事实力“是好事”，埃斯堡说，“但这是通往终点的一个手段，而不是终点本身。”

【#俄乌第五轮谈判获重大突破# ：乌放弃加入任何军事联盟，俄减少基辅军事行动】“是时候让谈判取得成果了。”正如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29日在俄乌第五轮谈判前夕所期待的，当天两国的对话取得“最重大进展”。外界本来对俄乌此次时隔近三周的面对面会谈预期不高，甚至有西方媒体还在29日当天炒作“俄亿万富翁与乌代表团成员疑似中毒事件给谈判蒙上阴影”，并渲染谈判的开场氛围不够热烈。但经过大约3小时的对话，俄谈判代表团团长梅金斯基表示，俄方已确认乌克兰希望获得中立、不结盟和无核地位，后者将不在其领土上生产和部署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放弃加入任何军事联盟。而乌克兰代表团成员阿拉哈米亚说，基辅希望建立一个国际机制来保障乌克兰安全。随着好消息传来，国际两大基准油价29日一度下降超过5%，欧洲主要股指大涨，美股全线高开。当天，俄罗斯国防部还宣布，将大幅减少在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方向的军事行动。俄乌将何时签署协议？两国总统将何时见面？军事冲突何时能结束？经过29日的谈判，这些问题的答案或将趋于明朗、乐观。#乌放弃加入任何军事联盟#

在乌领土不部署外国军队

北京时间29日下午，俄乌第五轮谈判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多尔玛巴赫切宫正式举行。埃尔多安在会前对两国代表团表示，冲突持续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他呼吁俄乌“结束这场悲剧”，称双方都有“合理关切”。

据路透社29日描述，当天谈判的开场气氛比较“冷淡”，俄乌代表团成员没有握手。但经过大约3小时的讨论，梅金斯基形容，这是一次“有意义”的对话。俄方正在研究乌克兰方面的提议，相关信息将向俄总统普京报告。俄新社引述梅金斯基的话说：“我们已经同意并正在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根据该方案，国家元首会谈可以与外长草签条约同时进行。”

据俄新社报道，梅金斯基表示，如果能快速推进签订协议并达成相互妥协，和平将会更早到来。俄罗斯已经收到乌克兰的书面建议，确认后者希望获得中立、不结盟和无核地位，拒绝生产和部署所有类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包括化学和细菌武器，并不在其领土上建立外国军事基地和部署外国军队。乌克兰放弃加入任何军事联盟，但俄罗斯表示，不反对乌克兰加入欧盟。

据法新社报道，乌克兰参与谈判的人员阿拉哈米亚29日对记者说，基辅希望建立一个国际机制来保障乌克兰安全，其内容和形式“类似于北约的第五条款”。俄新社引述阿拉哈米亚的话称，乌克兰首先将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视为其安全保障国，也就是中国、美国、英国、法国以及俄罗斯，另外，他们还将与德国、加拿大、波兰、以色列、土耳其等国讨论此事。他称，一些国家已经初步同意成为乌克兰的安全保障国。乌克兰总统办公室顾问波多利亚克在29日的记者会上表示，乌克兰目前无法就安全保障问题和俄方达成一致。乌方计划邀请所有安全保障国，召开多方会议，希望在两周内达成协议。

据英国《卫报》29日报道，乌方一名谈判人员表示，与俄方探讨了克里米亚半岛地位的相关问题，他补充道，关于顿巴斯地区的问题不太一样，将由两国总统亲自解决。俄罗斯塔斯社报道称，梅金斯基表示，乌克兰提出不会以武力收回克里米亚半岛，而是需要通过谈判。
土耳其外长恰武什奥卢29日表示，此次会谈取得俄乌开始谈判以来“最重大进展”，而一些更复杂的问题应该在俄乌总统层级上进行讨论。

距离俄乌两国官员上一次面对面会谈已过去近20天。3月10日，俄外长拉夫罗夫、乌外长库列巴和土外长恰武什奥卢在土耳其安塔利亚举行会谈，此后，俄乌代表通过视频连线会谈，并公开谈论乌克兰可能接受的某种中立立场方案。

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报道，拉夫罗夫28日表示，土耳其为让双方坐到谈判桌前付出巨大努力，俄罗斯希望与乌克兰进行富有成效的谈判，但“我们必须确保乌克兰不再受西方、不再受北约的军事控制”。

俄富翁阿布意外现身谈判现场

据英国路透社报道，俄罗斯富翁阿布拉莫维奇（以下称为“阿布”）29日在俄乌谈判现场“意外现身”。视频显示，俄乌代表团成员坐在一张长条桌两侧，身穿蓝色西服的阿布则就座于观察员位置的前排。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29日表示，阿布并非代表团正式成员，但他出席会谈得到了双方同意。阿布最近本就因为被英国政府制裁、将出售英超足球俱乐部切尔西等事件备受关注，29日早些时候又卷入一场与俄乌谈判相关的“疑似中毒”舆论风波。
《华尔街日报》29日引述消息人士的话称，俄罗斯开展“特别军事行动”后，阿布接受乌克兰的请求，协助推动谈判。一段时间以来，他在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土耳其等多国奔走。3月初，阿布与两名乌克兰谈判代表团成员在基辅会面后，三人都出现眼睛发红、持续流泪以及脸部和手部脱皮等疑似中毒症状，阿布甚至一度失明几小时并进食困难。他们的情况后来好转，没有生命危险。

消息人士对《华尔街日报》称，这起“疑似中毒”事件有可能是想破坏谈判的莫斯科强硬派所为。有西方专家说，很难确定这些症状是由生化制剂还是某种电磁辐射攻击造成。荷兰“冒险者”调查组织成员葛罗西夫认为，“下毒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发出警告”。

不过据路透社29日报道，乌克兰官员给“中毒新闻”泼了冷水。“现在媒体充斥着大量猜测、阴谋论和不同信息博弈的元素，”波多利亚克说，“谈判组成员目前正以常规方式工作。”库列巴表达了类似观点，并讽刺道，“每个人都渴望看到轰动的新闻。我建议每个与俄罗斯谈判的代表不要吃喝，最好不要接触物体表面”。一名匿名美国官员称，根据情报，阿布等人出现症状的原因是“环境”因素，并非中毒。

美英质疑

29日俄乌谈判结束后，俄副防长福明表示，鉴于拟定有关乌克兰中立、不结盟和无核地位协议的会谈步入可操作阶段，俄国防部决定大幅减少在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方向的军事行动，以此增加互信。据美联社报道，乌克兰军方表示，他们注意到基辅和切尔尼戈夫附近的俄军正在撤离。不过五角大楼称，相关情况暂时无法证实。

美英等国看上去并不希望俄乌冲突迎来重大转机。据法新社报道，美国国务卿布林肯29日就俄罗斯对谈判的“严肃性”表示怀疑。针对俄罗斯表示要削减在乌克兰北部的军事活动，英国首相约翰逊的发言人称，他们将根据俄方的行动而非语言去进行评判。

俄乌谈判取得突破的同一天，美国财政部副部长阿德耶莫表示，为削弱“克里姆林宫运作战争机器的能力”，美国及其盟友计划对俄罗斯经济中的诸多重要行业实施新制裁，比如涉及供应链问题。

美英等国的反应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拉夫罗夫28日的表态。他表示，没有必要将欧盟和美国纳入和平谈判进程中，“西方同僚撕碎外交成果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们不再被信任了，我不想看到西方伙伴进行任何穿梭外交”。（《环球时报》3月30日16版文章，本报驻俄罗斯特约记者 李琳佳 陈 欣 柳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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